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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垂下眸子。这小半年来慕容冲虽是身子好了不少,可他也能感受到坤泽失了情腺之后渐渐生出的淡漠与疏离,从前的慕容冲便似乎更加明亮鲜活起来。他想起来慕容冲原本是极任性的,最爱撒娇,可他已经想不起来慕容冲上一次对他撒娇是什么时候了。倘若是之前苻坚这么说这一番话,铁定是要被慕容冲笑的,再搭一句“凤皇又没有说陛下不修边幅的样子不俊呀。”
见慕容冲扶着后腰从他身上起身,他便拿住慕容冲的手:“朕都许久不见你撒娇模样了。”
慕容冲愣了一下,站定身才回他:“先前是因着我这副壳子年幼。算上前世日子,如今我已三十有三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再做那模样。”
苻坚叫他噎住,见侍女端来汤药,便放他去喝药了。
二人定了次日出宫进大寺,晌午一过,慕容冲便叫人把兄长慕容暐请进了宫。
慕容暐许久不曾见胞弟,手里捏着燕宫带进府的厨娘做的糕点,见到慕容冲时候,对方着单衣半躺在木椅上,从鼓起的腹部下头盖着薄衾,侧头在靠上,闭眼小憩,长发未拢,肆意搭在躺椅的椅臂上。
他将糕点递给慕容冲的侍女,蹲在弟弟面前轻声喊:“凤皇。”
慕容冲模模糊糊嗯了一声眯着眼睛睁开:“三哥哥。”
“怎么在院子里睡着了?有风的。”
慕容冲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唔了一会儿细声慢气道:“外头舒服。殿里闷。”
慕容暐是个好脾气的,声音也温和无有波澜:“三哥看见你的药了,你最近身子不好,我抱你去屋里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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