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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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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冲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不敢再去看留有姐姐字迹的信纸,点燃落灰进了腊架底,又是一封回复不了的信件。他听到内殿摆席的声音便进殿去伺候苻坚擦身。

        男人看到他进来,站起身从浴池离踏出来踩在平地的毛毯上伸开两臂。慕容冲去木架拿过绒巾凑过去给男人擦拭身上的池水,抬头时候看到苻坚垂着眸子一瞬不瞬盯着自己便伸脸过去自然而然同他交换一个吻,最后再把黑金的袍子给男人系上,随着他出浴室去。

        帝妃用食,小王子便被奶娘给抱走了。两人都爱吃肉,桌上素菜鲜少,苻坚一见桌上有慕容冲最爱的嫩牛肉便往他碗里先挑了两块儿:“多吃些,今儿个见你穿那贴身袍子瘦的皮包骨的,你娘没暗里跟你骂我吃食上苛待你罢?”

        慕容冲今日莫名想到与苻坚好好过日子的可能在这一刻又涌上脑子,看着碗里的肉愣了片刻,突然道:“陛下,咱们能一直这么下去么。”

        苻坚好笑,问他:“我们是乾坤相契,天缘天定,自然可以。怎么突然问这些?”

        慕容冲将牛肉夹进嘴里,蒸煮到口感正好的嫩肉在舌尖绵软喷香,他咀嚼几口吞咽下去:“凤皇最近老是做梦——梦到我本是一条水鱼,跃上水面后看到陆地上的景色,不是单调漆黑,而且五光十色的,于是非常羡慕陆地上的生灵;再一转,我又变成了一头小鹿,被狼群追赶,危机四伏,仰头时候看到飞在苍空的鸟雀,便想,如果我可以飞就不会被狼群撕咬了;然后我就变成了一只大鹰,每日饥肠辘辘,饿极了只能掠过水面,试图捕捞一条肥鱼填腹,于是我就后悔了,我想,如果我一直是水鱼就好了,河流里水草青苔造物之无尽都是我的食粮。”

        苻坚听着,亲自伺候自己的宠妃,给慕容冲倒上了一碗热羊乳,抚慰道:“有趣的梦,有理想是没有错的——可总是得己有所托。水鱼富足、草鹿自由、野鹰安定,这是天道给予的优待,已是不易。着眼已有的,谁也抢不走,凤皇。”

        慕容冲有种像是被男人看穿了般的感觉,分开话头:“怎么这么正经呀。”他放下玉箸,双手捂上两侧脸蛋,睁大眼睛去看男人:“我是不是问了什么很矫情又奇怪的话?”

        苻坚似乎也是有感而发,不耽误着用食,一边吃食一边回他,胡人没汉人那么多规矩:“哪儿有。只是你突然这么一问,我还以为你担心寿命的问题。”

        慕容冲愣了愣,理解了苻坚的意思。他是在山上时才知晓的——乾元的寿命要比坤泽短很多。其实也不是乾元的寿命短,而是天道对于坤泽这个备受欺压的群种格外垂怜了一些,倘若一生平安无虞,那活上百年似乎也不成问题,譬如大鲜卑山肃慎族的叉玛。只是对于大多一生多苦多难的坤泽来说,这又是痛苦的一部分了。只是谁会在意呢?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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